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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禁城上有临清

来源:山东宣传作者:方木鱼 2023-05-24 09:59

  外地人到了聊城临清,难免会有这样的感觉:“老”。

  此“老”非衰老之老,乃老师之老——浓郁的历史感扑面而来。

  行走在临清的大街小巷,不经意就会邂逅富有历史感的细节,一条条被磨得漆亮如玉的石板街巷,一座座青砖黛瓦的院落,一扇扇斑驳老旧的木窗……无不勾勒出曾经的繁华胜景。

  “繁华压两京,富庶甲齐郡。”时光前推五百年,临清可是京杭大运河上的一颗璀璨明珠,钱庄、当铺、药店、绸缎庄、杂货铺遍布大街小巷,公卿富贾文人雅士齐聚于此,号称“临清码头甲天下”。

  当水退船隐,时光留下的那些风俗民情、人间烟火,依然氤氲在这里。竹竿巷、耳朵眼胡同、米市街、琵琶巷、公馆街、锅市街、箍桶巷……无一不是从历史深处走来;烧卖、豆沫、锅贴、腐乳、临清汤……无一不蒸腾着市井烟火气。

  这份“老”,流淌在市井肌理,也外现于历史遗存。

  临清最“贵”的历史遗存当属钞关。运河蜿蜒,南来北往的船只无一例外要在钞关“见龙卸甲”。

  临清钞关是明清两朝派驻临清督理漕运关税的直属衙署,设于明宣德四年(1429年),宣德十年(1435年)升为户部榷税分司,下设五处分关。

  万历年间,临清钞关征收船料商税近十二万两白银,超过京师崇文门钞关,居全国八大钞关之首,占全国运河沿线税收总额的四分之一。作为对比,万历六年(1578年),整个山东一年税银仅八千八百六十两。

  临清钞关历经五百多年,是运河八大钞关中设关最早、撤关最晚,延续时间最长,积淀税关文化最丰富的一座钞关,也是大运河上仅存的唯一一座钞关。

  过去,奔波在运河上的船商整日往返这道关口,无数的货物与雪花银换进换出。大运河为临清带来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,钞关为明清王朝带去滚滚白银。钞关是临清那段辉煌历史的最好见证者。

  临清钞关坐落在今天的前关街和后关街,古称钞部街,2001年入列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  我们常用“有钱有粮”代表富足,如果说钞关“汇”的是钱,那么临清仓则“储”的是粮。

  “先有临清仓,后有临清城。”这句话在临清妇孺皆知。

  洪武三年(1370年),朝廷在临清兴建了临清仓、广积仓、常盈仓三大国仓,三座粮仓占地近30万平方米,储粮达三百万石,为全国诸粮仓之冠。

  除国仓外,临清还建有省仓和县仓,南来自济宁、汶上、台儿庄一带的粮食“每年不下数百万石”。卫河上的大名、馆陶、冠县等诸县粮食船载车送驴驮,运到今天的车营街一带售卖,每日卸货数百石,城中光是经营粮食的店铺就有百余家。临清漕运每年运粮在400万石左右。

  临清还烧砖。窑口街、东窑村、西窑村、白天窑、窑地头,在临清沿着运河徜徉,会发现众多带“窑”的地名,还会在岸边旷野里看到一堆堆红烧土和残破大砖,那就是曾经的皇窑遗址。

  临清贡砖烧造始于明朝初年,并在今天的考棚街设有“工部营缮分司”,专门督察贡砖的烧造和解运。

  临清的水好土好,黄河冲击而来的细沙土覆盖在当地黏土之上,形成了一层沙土一层黏土的“莲花土”,用这种土烧出的砖,“击之有声,断之无孔,坚硬结实,不碱不蚀”,临清的柴好火好,以油性大的豆秸为燃料,烧出的砖青黑透绿,成色好。当地流传着这样的民谣:“临清的砖,北京的城,紫禁城上有临清。”

  临清贡砖烧造工艺考究,总共要经过18道工艺,且每一批砖从进窑到出窑,都要用猛火烧足一个月,中间不停歇。这样下来,一孔窑每年最多只能烧12窑贡砖,而如果从选土开始算起,烧一窑砖至少要三年的时间。

  烧好的砖经检验合格后,会用专门的纸覆裹,加盖朱砂印戳,再装船北上。每一块临清砖都标注着生产年月、窑户和匠人的姓名,比如“万历二十七年窑户梁应龙,匠人赵田造”“康熙二十八年临清砖窑户周循鲁,作头张名仕、张化豹造”等字样。这大概也是古代“责任到人”的生动体现了。

  临清最“有文化”的遗存大概要数鳌头矶,被称为古临清记忆开始的地方。

  九百多年前,古木浓荫的官道上,一行人正策马飞奔,诗文领袖王安石“灯火匆匆出馆陶,回看永济日初高”。诗人一生为国操劳却未能实现抱负,白霜消沉了他的壮志,他在临清回望中原故里,思念故人,吟出了“握手何时叙汝曹”。

  王安石前脚刚走,小他几岁的苏轼也怀抱着铜琵琶路过此地。苏轼从河北放归江南,走水路,也许是归心似箭,他“侵晨鼓舵发临清,薄暮乘流下济宁”,这或许是当时最快的“运河动车组”了,速度直追李白的“千里江陵一日还”。

  明朝大学士李东阳也曾到过临清,并登临鳌头矶,饮酒赋诗:“十里人家两岸分,层楼高栋入青云。官船贾舶纷纷过,击鼓鸣锣处处闻。”

  明朝正德年间,吏部侍郎储巏站在鳌头矶上,眺望城下,曾经的他意气风发,春风得意,而此时再过临清,却已踏上告老还乡的归途,心里多少有些五味杂陈:“十年三往复,此地忽重经。……鲁酒偏难醉,从人笑独醒。”

  到了清朝,皇家的船队逶迤而来,康熙、乾隆下江南都曾多次经过临清驻足停留。康熙在这里留下了《过临清闸》《巡视运河堤》;乾隆评价这里“临清傍运河,富庶甲齐郡”,还和随从留下一副很有意思的对联:“东夹道西夹道东西夹道河夹道,南绿营北绿营南北绿营清绿营。”

  一“条”水,养育了一方人,富庶了一座城,也蜿蜒流淌出数不清的文化记忆,清晰地记载着历史的脉络。

  而这些历史遗存之所以能良好地保存下来,则大概与临清人的性格有关系。《山东通志》中评价临清风俗:“临清州,俗近奢华而有礼,士虽务名而有学。文教聿兴,科第接踵,衣冠文物甲于东方。”长于鲁文化,又浸染了南来北往的精神劲儿,循礼却不失灵活。

  一河清水通南北,千载运河焕新颜。随着京杭大运河申遗成功以及全线全域通水,临清这座繁华了五百年的小城再次迎来因水而兴的新契机。现在的临清,正努力推进大运河文化带和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临清段建设,保护好、传承好、利用好大运河文化。

  桨声再起,未来可期。

编辑:张懿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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